北京的冬天。

午后，天色更加的阴沉，似乎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迫在眉睫。

曲涵正在开会，抬头看着眼前正在慷慨激昂分析形式的领导，她有些游离，开始盘算着晚饭要做些什么。

就在这时候，手机忽然震了一下，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。

抬头冲领导点头表示了歉意，便跑出会议室接电话了。

电话是婆婆打来的。婆婆知道她平时工作忙，很少打电话给她，但只要打电话，便是大事。

“妈，怎么了？”曲涵问道。

电话那端，婆婆已有了些哭腔，“曲涵，你快来吧，你爸爸煤气中毒了。我给启明打电话他不接，我已经打了120了…”

曲涵放下电话，给领导发了个微信请假，便开车直奔婆婆家。

曲涵在北四环上班，公公婆婆则住在门头沟的半山区，还不算太远。

虽然是下午两点多，北京的交通依然不太畅通。但比起早晚高峰，已经让人心情美妙多了。

曲涵一直在拨打着老公陈启明的电话，却一直没人接。她知道，陈启明可能在实验室里忙，没有拿手机。

她只好在停车等红绿灯的空间给陈启明发了微信，让他记得接上小学的儿子和幼儿园的女儿放学。

曲涵的两个孩子，都是婆婆在看。婆婆每周六回自己家跟公公团聚，周日再回到曲涵家。

今天是周五，本来正常是婆婆接送孩子的，但今天因为老家有事，婆婆送完孩子上学就先回家了。

也幸亏婆婆先回家了，才发现公公出了事。

曲涵赶回家里，邻居告诉她人已经送医院了，她又转头去了医院。

医院里，公公依然在昏迷吸氧输液。一向乐观的婆婆在旁边悄悄抹着眼泪。

曲涵一面在医院忙着缴费，一面继续联系着陈启明。眼见孩子们放学的时间快到了，这男人竟然还没有一点音信，她有些着急了。

曲涵打通了陈启明助手的电话，助手小胡说道：“陈总已经从实验室出来了，刚刚还放松打了把王者呢。”

曲涵有些火了，“有时间打游戏，都时间没有回我电话吗？”

她再一次拨通了陈启明的电话，对面传了男人淡淡的声音：“你的微信我看到了，我一会儿去接就是了。”

曲涵有些无语，对着电话吼道，“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呀，现在在医院躺着的是你亲爹，你就不回电话问问他的情况吗？”

陈启明迟疑了一下：“再有什么事，你不就给我打电话了吗？”

言下之意，你没有再给我打电话，不就代表没事了。

陈总工程师，逻辑清晰，思路明确，曲涵竟然无言以对。

挂下电话，曲涵觉得有些疲惫。她不禁有些好奇，当初，自己到底怎么看上这个知识分子的，这个除了学问什么都不上心的男人。

曲涵大学时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，中央政法大学的高材生，漂亮活泼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她父母旅居海外，本想一毕业就出国深造，却在毕业前夕，遇到了陈启明。

陈启明，清华大学的博士，本是来政法大学参加弟弟陈启强的毕业典礼，却在毕业舞会上对曲涵一见钟情。

曲涵不禁自嘲的笑笑，当初，还是太年轻，只看脸了。

只是婚前王一博，婚后杜海涛。看脸这件事，其实真的不靠谱。

想想自己当年在舞会上被脚被陈启明踩肿的事情，她当时是怎么容忍这个书呆子的呢，一定是肾上腺素在作怪。

十几年的婚姻生活，让曲涵对陈启明遇事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。他对这个家的帮助，大概就剩每个月定时拿钱回家了。

连婆婆都不得不叹息，自己生的这个儿子，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。